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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7章 鐵漢柔情【手打VIP-】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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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事之後,一室靜好;眸子相對,溫情脈脈。

細妹枕在彭石穿手臂上,一身汗濕,面色暈紅,眸色水潤,唇瓣微腫,些微喘息。

“硬死了,枕著不舒服。”側身躺著,使勁戳戳腦袋下面硬實的手臂。

“我還沒怨你給我枕麻了呢,惡人先告狀,該打。”在被子裏的大手瞄準小屁屁就想打下去,一想,現在她老婆可不能亂打,改變地點,爬上她肚子,輕柔撫觸。

“事實嘛,就是硬。”打了個哈欠,揉揉眼睛,愛嬌道:“好累哦。”

“那就睡吧。”彭石穿一手搭在小女人白肚皮上,一手環著女人的頭,夠著她頭發玩。

“你不睡啊?”

“我現在別提多舒坦了,精神頭足足的,睡不著啊。”彭石穿咧著嘴笑,滿足的嘆息。

“哼,偷了腥了,嘗著肉了,你當然興奮了,我都要累死了。”細妹嘟囔,不滿的又拿長指甲狠戳了男人臂肌幾下。

“別戳別戳,跟貓兒撓似地,弄得我心癢癢的。再戳,就再辦你一次。”

“我才不稀罕戳你,睡覺。”細妹不幹了,嚇得趕緊收回手,翻過身正面躺著,閉著眼準備睡覺。懷著孕本來就容易累,身體也累,她可沒有多餘的體力再來一次了。

彭石穿體力好,精力旺盛,顧忌著細妹肚子裏的孩子,不能盡興。他現在更想出去跑幾圈,消耗一下體力。

想是想啊,可就是不挪窩,這氣氛正濃烈,意境無窮,他細細留戀品味還來不及,哪還願意出去跑圈啊,自己一個人面對冰冷的黑夜,哪如抱軟和似面團的媳婦來的享受。

“嗨,兒子動了,他、他剛剛踢了我一腳!”這個大男人興奮極了,把女人晃醒趕緊分享他的喜悅與激動。“又、又踢了我一腳,細妹你快看,哈哈,這小子生出來肯定皮實。”

“看把你高興的,又不是什麽稀奇的事,我早感受過了。”細妹懶洋洋的不想動,不想睜眼,咕噥道。

“什麽!早就會動了,那你怎麽不告訴我?”彭石穿不滿意了。

“哼,誰讓你糊塗被算計,誰讓你惹我生氣,我就不告訴你。兒子是我的,你讓我舒坦了,我就讓兒子認你這個個爸爸,你要是再糊裏糊塗,不拘小節的,我就帶著孩子跑,讓你一輩子找不到我們。”細妹聲音軟軟的,彭石穿聽不出威脅的意思,倒像是撒嬌的意味更多些。

“我一向潔身自好,這次是意外,我保證沒有下次了,行不行?”

細妹瞇著眼打量他認真的表情,突然一笑,媚色無邊,抱住男人脖子,傲嬌的問:“我漂亮不?”

彭石穿捏起女人下巴,打量一番,吧唧一口親在細妹紅潤的臉蛋上,“漂亮。瞧這小嘴,花瓣似地。”吧唧一口親了一下,“你生氣就生氣別虐待自己的啊,看把你下唇咬的,破皮了吧,疼不疼,我說你也不傻啊,怎麽咬那麽狠。”

“誰讓你憋屈我,都要怪你。看我坐床上生氣,你倒好,什麽話不說,也不說哄我,洗洗睡吧,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啊,討厭死了,壞蛋。”細妹想著當時感受就心酸。

“呵,原來是想我哄啊,早說嘛。”彭石穿恍然大悟。

“說了還有什麽意思,笨死了你。”指著他額頭,嬌嗔。

“還沒說完呢,我到底好不好看?有吸引力沒有?”細妹心思一轉,挨近男人,誘惑道。

彭石穿認認真真打量,一雙含情含露風情無限的杏眸,不論是嬌嗔、斜睨還是沈靜,總能讓人感覺韻味十足。

手指彎起刮弄她一管瓊鼻,不大不小,秀秀氣氣,剛剛好,一張小唇,形狀姣好,唇色偏紅,若是再被他吻過,微微的腫起就像一朵盛開的艷麗之花,配上她一張清秀的嫩臉,情事過後,竟是將美艷發揮到極致了,變化之大,他尤愛。

“說嘛,說嘛。”細妹伸出一條光裸的腿搭在男人腰上,搖他晃他,眨巴著眼睛看他。

彭石穿笑著,就是不說話,撫上腰上的嫩腿,緩緩摩挲,愛不釋手。

窗外,有一雙浸滿**的眼睛,正盯著屋內景象。

當看到被子裏露出一條白嫩的修長大腿踢打床上的男人,他大口的咽著唾沫,瞳孔驀地擴張,直直的盯著那副美景,腦袋密密實實的貼合在窗上,整個身子也貼在墻上,竟是恨不得穿墻而過的姿勢。

“你怎麽會是我老婆呢?”彭石穿感嘆,抱住小腦袋很香了一口。頓覺危機四伏。

“唔,你什麽意思嘛?”細妹推開男人,翻身而起爬到男人身上,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緩緩滑落,露出光滑的背脊,上面還有好多吻痕,香艷之境況可想而之。

窗外的人瞳孔一下擴張的更大,眼珠子突出,一只手伸進自己的褲襠裏。

“我媳婦長的就是好。”彭石穿趕緊誇獎。“別凍著。”把被子給她往上拉拉。

“哎呀,沒辦法,就是天生麗質唄。”細妹揚著唇,叉著腰,得意洋洋。

那俏模樣,彭石穿仿佛就看見一只貓兒蹲在床上,將尾巴甩啊甩,搖啊搖,間或再對著主人喵喵叫,求撫摸,頓時噴笑:“小樣兒。”愛寵的捏女人小鼻子。

“想我一朵粉嫩嫩的鮮花就被你這頭老牛無情的給啃了,我不甘啊,想想我就虧得慌,我失去了多少美男子的青睞啊,遠的不說,就說孫翰林啊,咱政委啊,都比你……”

細妹只覺手臂微痛,愕然看向男人,只見他早黑了一張酷臉,細妹最怕他生氣,最不願意看他生氣的臉,嗚嗚,真的好可怕啊。

“怎麽了嘛。”

“想拋下我找俊美的,你想都別想,進了彭家門就是我彭家鬼。小樣兒的,我一會兒不收拾你,你就翻天,屁股撅起來,讓我揍一頓。”

細妹一下捂住自己屁屁,連忙跳下男人,想跑,卻歡喜的咯咯笑:“誰讓你總欺負我,我就找就找,別以為我沒人要,告訴你,我行情好得很。”

彭石穿這座大山還沒被她翻過去呢,一把就被某狼捉住,按倒在床,翻過身來,讓她趴著,一巴掌就拍上去了。

“你混蛋,嗚嗚,我都長大了,你不準揍我屁屁。”

“你長再大,你有我大?讓你不聽話,我看你就是找揍。”倆人滾來滾去,在被窩裏鬧騰。被翻紅浪便是此景。

窗外的男人看到屋內的情景,動作更劇烈,壓抑的低喘,像是得了哮喘,病入膏肓。

“咯咯,好哥哥饒命啊,再也不敢了。”彭石穿根本就不舍得下手,與其說揍她,不如說跟細妹鬧著玩,鬧一會兒,精力體力消耗一部分,好睡覺。

“我喘不過氣來了,我投降,大司令,大將軍,您就饒了小女子吧,小女子甘願為奴為婢,為您紅袖添香,暖床伺候。讓您、讓您精盡而亡,哈哈……”從被子下面鉆出來,開心的笑,眼淚都出來了。

“來吧,榨幹我吧。”彭石穿往那一躺,擺出一副任人欺淩的模樣。

“沒力氣。真困了,要睡覺,再不和你玩了。”細妹窩在男人懷裏,哈欠連連。一張小臉紅艷魅惑,正對窗外。

窗外的男人看得更仔細了,“人間極品。”他在自己心裏說。那一霎鉆進他腦子裏的艷色,讓他心生強大,色膽包天,說的就是他,一個聰明的懂得審時度勢的無賴混混,心中長草,沒有什麽追求。

而當他真的想要一件東西,想實現一個願望,他必將不擇手段的得到。不要跟一個內心裏根本不知道禮義廉恥,家國大義為何物的無賴講道理,他只知道,為達目的就是要不惜任何代價,天下和他有毛幹系,別人死活又關他什麽鳥事,他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。

天下人擋住我路,我自負盡天下人!

“真睡了,細妹,阿妹。這妮子……”親親女人唇角,將女人環在自己懷裏,手搭在女人肚皮上,“我真艷福無邊也。”吧唧又親了一口,滿足的睡去。臨睡前想著,老婆心情好了,果然我的小日子也就好了,陰轉多雲再轉晴,這一仗完勝!

窗外的男人也自己進入了**,渾身一抖,洩了。

仿佛一下失去了力氣,他軟軟的倒地,輕手輕腳的往樹叢深處去。在縣衙的一處隱秘角落,破墻上,濃密的草叢之後,有一個狗洞,只有他一個人知道。

他從小洞爬出去,走的遠遠的,等看不見縣衙了,他一下就攤了,大口的喘氣。

仰望群星耀華,西落之月皎潔仿若能照透人心,他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。

在以前他以為自己這樣的生活就是享受,日日不勞而獲,偷雞摸狗,戲耍人生,快活似神仙。

可是在那個女人面前,他會不敢擡頭,他會緊張,他會自慚形穢,他心中就會自然而然的升起一種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傳說的情緒——羞慚。

他想他瘋了,像他這種人,從小就是無賴,被人踢過來卷過去,被人罵廢物,無賴,混混,沒救的一個人,就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想著發憤圖強,做出一番事業?他不是瘋是什麽,瘋的徹底。

他病了,他瘋狂的想要那個女人,他想把她壓在身下,然後……你看,只是這樣想想,他的那家夥就硬了,他完了,愛上了一個女人,而這個女人除了看他時給予他的厭惡眼神,就再也沒有什麽了,他是敏感的,察言觀色極厲害,只一眼就知道,那個女人把他當垃圾,只恨不得見他一眼便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。

他自認並沒有在她面前做出什麽令人厭惡到想死的舉動,見她也不超過三面,她到底是因為什麽,要用那樣的眼神羞辱他。

他不甘心,這個女人遲早他要得到手,當成為她的丈夫,他倒要看看,她會有什麽樣的選擇。

也許,那個特務就是他的跳板,借他的手,和國黨搭上關系,憑借他的手段,混個幾年,連長不在話下。

天亮了,他也做好了選擇。

他拍拍屁股站起來,大吼一聲:“回家!”

距離於都五百裏的一個小縣城,一座小洋樓裏,傳來電臺滴答滴答不停工作的聲音。

這是陳一誠的指揮部,裏面人來來去去,很繁忙。

八字眉的軍官從文員手裏拿過一張密報,他面上一喜,趕緊告訴站在窗前沈思的總指揮。

“總指揮,確定了,他們就在於都。您真是料事如神。”

陳一誠是一個年過五十的中年男子,兩鬢斑白,長相一般,但是多年帶兵的原因,使他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,一般人在他面前絕對的不能正常呼吸。

八字眉落後他一步站於他的身後,用的是一種仰望的眼神再看他的背影,八字眉只覺得自己從前的想超越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,有些東西不是說你畢業於高等軍校,學會了最先進的軍事戰略、理論,你就可以具備的,比如,氣度,心胸,謀略以及渾身的煞氣,那是從鮮血中練就的。

陳一誠點點頭,就再也沒有說什麽,靜靜的看著火紅的初陽。

少頃,他說:“這一次的圍剿我們會勝利的。”

八字眉點點頭,卻有點奇怪,勝利是顯而易見的事情,共黨現在已經成了節節敗退的態勢了,其他各路軍隊都已經開戰了,唯有他們這一支軍隊,還不見總指揮發動攻勢,他以為委員長一定會致電斥責,沒想到,委員長卻是不聞不問。由此可見,總指揮在委員長的心裏分量之重,信任之深。

“是的,勝利是屬於我們國黨的,我們才是正規軍,他們不過是一群匪徒。”

“一定要徹底消滅他們。”陳一誠淡淡道:“鴻門之宴,霸王必斬殺劉邦,垓下的悲劇,不可重演了。”

八字眉不讚同的搖搖頭:“總指揮,您是不是高估他們了。屬下覺得,他們尚不成氣候。”

“你見過毛嗎?”

“我聽過他,中央蘇區的委員,並不掌握軍權,地位尚不及周。”

“此人,非池中物!”他淡淡的下著結論。仿佛是在談論天氣一樣。

“屬下更看好彭。”八字眉道:“屬下和他交過手,他的作戰能力,縱觀我軍中將官,能找出一個和他抗衡的,極少。”

“那是一個將才。權欲之心尚不及我。”他呵呵一笑:“不過是盛世裏的一個老實莊稼漢,老婆孩子熱炕頭。”

“總指揮,屬下信任您看人的眼光。但是,您也把人看的太低了些。”八字眉軍官哭笑不得。莊稼漢,若是彭司令聽到這樣的評價,不知道會不會找總指揮拼命。

陳一誠亦是大笑數聲:“我覺得莊稼漢挺好,忙了,一心飼弄莊稼,閑了,就在大桑樹下,鋪一扇涼席,和老婆孩子在一起,老婆在一邊說著雞毛蒜皮的小事,不時的抱怨、嘮叨,孩子在席子上自己玩耍,爬來爬去,爬到你的身上,奶聲奶氣的叫你爸爸,揚著肥嘟嘟的一張小臉要媽媽,簡單,輕松,祥和。”

八字眉是個年輕人,正是血氣方剛,建功立業的時候,他不讚同,卻委婉發表自己的見解:“屬下覺得,生為男兒身,就該有雄心壯志,做出一番大事業。戰場馳騁,馬踏飛燕,殺敵數萬,血濺千裏,揚我威名。至於,兒女情長的事情,溫柔鄉是英雄冢,屬下覺得女人還是只要來生孩子好。”

陳一誠淡笑:“年輕真好。我曾經也是這樣的。人心是強大的,同樣也是脆弱的。你會體會到的。”

“屬下不會體會到的,因為屬下的心是強大的,足以包容一切。”八字眉堅定道。遂又覺不妥,立即又道:“屬下狂妄了。”

“但願如此。來,坐,陪我喝喝茶,你這個年輕人,我很喜歡啊,像我。”

八字眉很高興,雙手鄭重的接過茶杯,忙說:“謝總指揮賞識。屬下自己來,怎能勞煩您親自為屬下倒茶,該屬下來做,失禮失禮。”

“放松,放松,我又不吃人,你作何緊張成這樣,哈哈。”他笑。

八字眉也笑了,放松不少。

“我最近在思考,是時事造就了英雄,還是英雄創造了時事。少校,你覺得如何?”

“屬下覺得是機遇。我生在了這樣的年代,所以我就要做這樣的事情,就是這麽簡單。”

“那麽,彭石穿呢?你覺得他是不是英雄?”

“英雄不問出身,他是!”

陳一誠端起茶杯在手,看著裏面的茶葉在水的浸泡下緩緩舒展開,變大變寬,他淡淡道:“既然是英雄,該給他一個英雄冢。”

這話說的極淡,卻讓八字眉心中一冷,這是要行動了嗎?

“混進去的特務傳出消息來了嗎?”他問。

“還沒……屬下想大概被發現了,需要再……”

“報告。”

“進來。”

“門外有人稱受人之托送消息過來,這是信物,報告完畢,請總指揮示下。”小兵敬禮。

八字眉一看正是那個特務的黨證以及一張親筆信。

“屬下先去看看。”八字眉不放心道。他怕是共黨的人,策反了特務,來此行兇。

“不用了,把人直接帶進來吧。”

“是!”

“總指揮,安全重要。”

“我親自挑選的人不是廢物。”

不一會兒,人就來了。

“報告,人帶到。”

除了進出的文員看了進來的人一眼,其他的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。

劉得勝一進了這裏,一雙眼骨碌碌的轉,四下打量。

他哪裏見過軍隊的指揮部,他不過是個混混。一見這裏的人個個穿著軍裝,神情冷漠,忙來忙去,他腿肚子就直打顫,身體繃直,精神高度集中。

陳一誠看人喜歡先從腳看起,然後是他走路的姿勢。

此刻,他半瞇著眼,細看劉得勝的身體姿勢。

他雙腳緊緊並攏,雙腿發顫,雙手袖於打著補丁的袖子裏,微弓著腰,頭低垂著,卻四處搖擺。

“你過來。”八字眉見陳一誠並不說話,他便自作主張。

“是、是。”他趕緊答應著,小步跑過來。

“指揮,您看?”

“你坐。”陳一誠突然道。

“哎!”劉得勝爽快的答應,但是當他屁股下壓時,忽然又道:“我不坐,不用坐,站著就行。有什麽事您吩咐。”很是誠懇的樣子。

“不要客氣,你坐吧。我不喜歡仰著頭和人說話。”他道。

“對、對不起,我馬上做好。”劉得勝顯得很緊張。

坐定之後,他雙腿並攏,兩手五指分開分別放在自己緊閉著的膝蓋上,他眼睛總是偷瞟陳一誠,瞟一眼,雙手又在膝蓋上狀似緊張的摩挲幾下,然後對著陳一誠嘿嘿傻笑。

“老鄉啊,你別緊張,我們呢都是好人,不會把你怎麽樣的。”八字眉看出這人的緊張,試圖安撫。

“哎,不緊張,不緊張。我、我就是沒見過什麽世面,讓你們見笑了。”

“你是怎麽出城的,據我們所知,於都已經禁止有人進出了,完全的封鎖。”陳一誠看著劉得勝的眼睛說。

“我、呵呵,我水性好,有條河是通著內城的,我就是從水裏游出來的。這條通道,還是我小時候貪玩發現的,誰都不知道,我誰都沒告訴。”說這個的時候,他顯得眉飛色舞。

“只怕你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吧。”陳一誠淡淡一笑。

“您怎麽知道!”劉得勝顯得很興奮,後又發覺不妥,謙虛道:“一般一般,雕蟲小技,不足掛齒。”

“我知道的很多,關於你的。”陳一誠一指他,笑道。

“您開玩笑吧,我們之前又不認識。”劉得勝不信,撇唇,又發現撇唇這個動作不妥,趕緊抿住。

“只今天一面,足矣。”

“你是一個防備心很重的人,同時,奸詐。我不喜歡你,這件事情之後,我會給你一大筆錢,讓你遠走。”

“為、為什麽?”劉得勝現在真慌了。雙手握拳擱在自己的膝蓋上。

“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,同時,我不喜歡裝模作樣的人。”陳一誠淡淡道。

八字眉愕然。

“我沒有。”劉得勝目光閃爍。

“知道你哪裏出了問題嗎?你的眼睛,一進門就轉個不停,心中一瞬就有千百個心眼,你很精,若用於正途,前程無量,可惜,你的眼睛裏總是閃爍著貪婪的光,我也喜歡貪婪有野望的人,可惜你的貪婪裏面只是純粹的貪婪,然後,什麽都沒有。”

“你、你才見我第一面,你不要胡亂給我下結論,我是什麽人,我自己知道。”劉得勝惱怒。額頭沁汗。

“我不想聽你狡辯。現在,你想請你帶領我的人潛入於都,你能夠答應嗎?”

“多少錢?”

“一千大洋。”

“太少了,要知道我是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辦事的。我要一萬。”

“胃口真不小。五千。”陳一誠老眼半瞇,緩緩摩挲杯沿,狀似思考。

劉得勝咽了咽唾沫,用袖子擦去額上的冷汗,爽快答應:“成交。”

“一開始,我以為你是膽小的人,後來我知道,你是最大的賭徒,越是風險大的事情,你越興奮,你是這樣的人。我用不起。”

“您老讓我害怕。”劉得勝站起來。“我餓了,先給爺們弄點飯菜。”劉得勝懶洋洋道。

陳一誠點點頭,示意警衛員帶他去。

八字眉看出點眉目,卻仍糊塗著。

“指揮?請賜教。”

“我最近在看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籍,讓面說一個人的姿勢,語言,目光,動作,都能洩露一個人內心真正的想法,甚至是秘密。”

八字眉一下僵直了身體,楞楞的看陳一誠:“不、不會那麽神奇吧。”

“呵呵,不要緊張。我也只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時才看看,並不是專家。”

“呵……呵呵。”八字眉僵硬的笑笑。

“書名叫做《讀心術》,外國的書籍,都是英文,你也可以看看,書在我的臥室了,回頭你來拿。”

“謝、謝指揮擡愛。”八字眉一瞬間就汗濕了整個後背。他怕呀,只怕他那點小心思都讓人家知道了。他還自以為是的掩飾的挺好,他臉一下就燒紅了。

晚霞滿天,紅彤彤似火。

今天細妹心情好,要親自下廚做飯。彭石穿可不敢讓她勞累,雖然他一聽細妹要親自下廚饞的嘴巴裏立馬分泌出了口水,但是,還是寶貝他媳婦,不讓她去。

但是,廚癮犯了,今天細妹非要下廚,彭石穿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行,得了,老滕就說了,那就少做點,只做咱三人的唄。

細妹黑線,真想把手裏的水瓢砸他腦袋上,她本來就沒打算做全體戰士的好吧。全軍那麽多人,等飯做好了,她也就離死不遠了。

“滾你的。本來就沒你的份好吧,自作多情的東西。細妹啊,不要理他,做多了累著,就只做咱倆人的吧。”彭石穿不跟他客氣,一塊抹布就扔過去了。老滕靈巧的躲過,嘿嘿笑。

“哎呀,弟妹,沒事,你就做兩個人的吧,你們吃,我在一邊看著。”老滕可憐兮兮的道。

“呃……”細妹。這人真是,“行了,行了,都給我出去,材料都是現成的,我就動動手,放放調料,翻炒幾下,累不著。”

“對了,弟妹啊,怎麽好久不見你的大獅子了,嘖嘖,有了它,咱們就少不了肉吃。”老滕吧唧吧唧嘴。

“估計是在附近哪座山上玩呢,這不春天了嗎。”細妹委婉的說。

“嗨,她那頭大獅子發情了唄,在山上配種呢,說不定,過些日子,大白就領著它的獅子老婆來給細妹磕頭呢,咱也提前喝喝媳婦茶,哈哈。”

“得,你這老小子都成畜生了,先聲明,我和你不一樣啊,我是堂堂正正的人。”

這倆個嚷嚷著就在外屋圍著餐桌坐下了。

“老彭,說正經的。你道這次針對我們的軍隊,總指揮是誰,你猜猜。”老滕拿出自己的大煙鍋子準備點上。

“在這屋別抽煙,你要是煙癮犯了,就出去抽過癮,再回來。”老滕挑挑眉,往小廚房看了一眼,暧昧一笑。放下了。

“誰?”彭石穿也挺好奇。

“剛接了中央的電話,新鮮出爐的情報,蔣中正的親信大將陳一誠,保定軍校炮科出身。”

“中原大戰時,得蔣賞識,最終為蔣幹掉陳炯明,一戰成名的那個?”彭石穿摸摸自己身上的口袋,都是空的。

老滕一看他這樣,就知道他煙癮也犯了,拿眼睨他。

“咳,那個,我撓癢癢不行嘛。”

“行。你繼續撓。”

“怎麽,你要戒煙?”老滕用打死不相信的眼光看他。老彭的煙癮比他還大,他嘴還叼,不抽煙絲,非要商店裏包裝好的。

“戒。”往廚房那瞅一眼,見細妹正被油煙嗆了一下,他說的咬牙切齒。

“弟妹聞不慣煙味。”

“嗯。她說吸煙對身體不好。時間長了,就能把咱的肺染的焦黑焦黑的,容易得肺癌,她巴巴的等我死呢,我死了她好改嫁。”說到這兒,彭石穿笑了。

“那感情好,改嫁給我唄,我給兄弟你照顧著。”老滕開玩笑。

“滾你奶奶的。”彭石穿笑罵。又指著自己的牙齒,呲牙給老滕看:“你看我這牙,是不是泛黃發黑了,老頭子似地。”

“來來,我看看。”老滕擡高彭石穿嘴巴,對著亮,仔細看,腦袋都要鉆進去了。

“你們倆幹什麽呢,挨那麽近。”細妹端著一碟子花生米,一碟子涼拌黃瓜進來,就見這倆暧昧著。不怪她多想,系統那個變態的,介紹給她的小說,都什麽亂七八糟的。

咳,男男愛,女女愛,氣死她了。等它升級完了,她就進去收拾它去,哦,對了,打它也不知道疼,那她就辛苦一點,多開荒,多種莊稼,強行拓寬區域,嘿嘿,再次破壞它的升級系統。

“我端就行了,怎麽不叫我。”彭石穿一把把老滕扔一邊去,趕緊給她親親媳婦獻殷勤。

“又不沈。”

老滕心思細啊,一聽就聽出細妹那句話裏的味道來了,噗就被自己口水嗆著了,指著細妹,睜大眼,不可置信:“弟妹啊,你腦子裏都是什麽啊,這也能聯想?”

“聯想啥?”彭石穿捏一顆花生米塞嘴裏,嘎嘣嘎嘣。

“哎,我的酸辣土豆絲要糊了,你們接著聊,沒我什麽事。”細妹趕緊溜了。

“你家媳婦那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?”老滕他就納悶了,他倆都這麽爺們,誰像那個彎的,彭石穿?上下打量他那體格,怎麽看都是他自己更像點,把他那個惡心的呀。自動離彭石穿遠點。

“漂亮吧。”彭石穿那個得瑟。

“自戀。我又不是誇你,不是,我是說,你媳婦懷疑咱斷袖分桃。”老滕準備惡心惡心他。

“哦。”嘎嘣嘎嘣。

“你這就完了?”老滕不敢置信的瞪著他,“你怎麽也得給點反應啊。斷袖哎,咱倆。”他來來回回比劃著。

“我家媳婦不能以常人來論。我早習慣了,你當我沒看到她那小眼神呢,從小看到大的,她小雀一掉尾巴,我就知道她要幹嘛。”

“你再好好看看我牙,是不是特黃特黑?”彭石穿又張開大嘴,讓老滕給他看看。

“你離我遠點,我可不想被你老婆老用那種眼光提防著,難道說我很娘?”老滕自己反省中。

“你倒是給我看看啊。”彭石穿又把大嘴放他臉上。

“嘖嘖,黃,真黃,又黑又黃。”老滕昧著良心說。其實他各種羨慕嫉妒恨,這老小子,一排大牙比他的還白呢,這牙粉都是一起分配的,怎麽效果就不一樣呢。

“真的?看來細妹說的是真的,這煙啊就是那柴火,我這嘴啊就是那爐膛子,每天燒啊燒就把鍋底燒黑了,我估摸著咱肚子裏那肺大概就黃了,得戒,趕緊戒。”

“不會那麽嚴重吧。不是,咱吸一口就緊接著把那股子煙給噴出來了,沒進去吧。”

“你想,咱老家長年累月的竈房,燒鍋的地方,那一面墻上,是不是也是黑的。所以說,煙燎著的地都會變黑。”

“那還真得戒。”

一時有點冷場。

大戰在即,其實他倆心思都重了。

“遇上老前輩了,老彭,你緊張不?”

“緊張什麽,他不就是比我老嗎,比我多點經驗,沒什麽區別,這仗該怎麽打就怎麽打。”彭石穿又在自己身上亂摸。嘆氣:“乍一沒了煙抽,我都不知道怎麽想事了。”

“你放哪了,拿去。”

指指在廚房裏忙碌的細妹,“都被細妹收走了。一根都沒來得及藏,她什麽時候采取行動的,我都不知道。今早上,就跟我磨啊,撒嬌耍賴非要我答應戒煙,我想著先答應唄,反正還有存貨,等抽完了再戒,誰知道,趁她不註意我去摸煙才知道,口袋裏,內袋裏一根不剩,我被抄家了,哈哈。”

彭石穿拉扯著自己的臉,幽幽道:“實話說,不緊張是假的,這麽多條人命呢,都在我身上背著。”

“你說他打得什麽主意,別的地方戰鬥都已經打響了,就他對咱們還是不聞不問,也不放行,就耗著,他想幹嘛這是。”老滕眉頭皺在一起,能夾死蒼蠅。

“他像一頭惡狼,綠幽幽的冷芒始終盯著咱們,一旦想到,我都寢食難安。我猜他早就知道我們在於都,你信不信?”

“信。這次咱們遇上硬家夥了。”

“吃飯了,公事在議事廳說,現在吃飯,精神整天繃著,敵人還沒打來呢,你們就先崩潰了。石穿,進來端碟子。”細妹也知道情況不客觀。

“細妹說的對。這仗該怎麽打,吃飽了再想。”

“這味真香,細妹,你都弄了些什麽,先讓我嘗嘗。”說著就進了小廚房。

“青椒炒肉片,蔥花炒蛋,香吧。還有一碟子醋溜白菜,我自己吃的,不給你們吃,不準和我搶。”

“先讓我嘗嘗再說。”

“不給。”

彭石穿伸手去拿。

“哎呀,你洗手了嗎,臟死了。”

老滕呵呵笑,眼睛都瞇成一條縫,習慣就去抽煙,又想著什麽了,再次放下。大聲嚷嚷:“你們也顧忌顧忌我這個孤家寡人,我還餓著呢,給我留點啊。”

“便宜你了,趕緊找個媳婦去,讓你媳婦給你做。”

“那個誰,我記得那個惠娘啊她……”

“找揍吧你,你再給我提她,我跟你急。”彭石穿趕緊去捂他嘴。偷看細妹表情。

“不是,我真看見她了,就在縣衙,在井邊上洗血帶呢。”

“誰讓她進來的!”彭石穿大怒。

“我。”細妹閑閑道。渾不在意。

“你瘋了,放那麽個女人在身邊。你不怕她再……”彭石穿真急了,他這還不容易才哄好的老婆啊,傻了吧。

“再幹嘛呀。我故意的,一來呢看看你的定力,二來呢,是真招不到女兵,就她願意來,我想著咱們有好多傷兵需要照顧,就同意了。你不覺得,讓一個大家小姐伺候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?”細妹得意洋洋道。

“高,夫人真高!殺人不見血啊這是。老滕服了。”

“不是,她要是再神志不清,糾纏我怎麽辦?”

“涼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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